【DC】奧姆/亞瑟-沈溺

奧姆的牢房十分的逼仄，而裡面替他準備的”海水”甚至帶著一股人工的鐵鏽味，他不曉得這些讓人不舒服的氣味是地面種故意要折磨他才使用的，或者是別的情況，但那對奧姆來說都不重要。

亞瑟跟正義聯盟取得了探監許可，剛踏入這個牢房就皺起了眉頭，狹小的空間、發臭的飯食，無不例外的感受到這個弟弟在監牢裡過的有多不好，亞瑟甚至不知道該跟奧姆說什麼，道歉嗎？但是奧姆造成陸地人數以千計的傷亡，亞瑟不能不給陸地人一個交代。

縱然奧姆厭惡人造海水的氣味，他還是踏入了水裡，「海水對我來說會比較放鬆，你要過來嗎，我的哥哥。」
亞瑟跟了上去，兩人面對著面相顧無言，還是奧姆先打破了沉寂，他看著眼前抱胸緊盯著他的亞瑟「亞瑟，當時戰場上我說我為了你哭了，你以為是開玩笑嗎？我真的很慶幸我還有一個哥哥，而他找到了我們，選擇了亞特蘭提斯，所以我當時立刻讓位給你，因為你是我的哥哥！」
奧姆握緊雙拳，咬牙道「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把我交給了地面種，幾千年來他們造成海洋各種污染讓我們生活空間壓縮，你也是知道的！為什麼？」

「我在地面上長大的，我不是純種亞特蘭提斯人，陸地人不是每個人都如此。」亞瑟直視著奧姆，那雙眼充滿了愧疚，但卻更讓奧姆憤怒。
「所以你選擇了陸地，拋棄了我，拋棄了亞特蘭提斯！我退位了，你卻這樣對我？」充滿腥氣的海水讓奧姆越來越暴躁，奧姆用了極大的力氣才忍住情緒。

「我必須要給陸地跟正義聯盟一個交代，我不能帶你走。」亞瑟垂下眼簾，而奧姆聽見這句話卻冷靜了下來，他畢竟不是蠢人。

「我知道了，你到現在還沒有在陸地上找到自己的定位吧？陸地上的人有承認你嗎，哥哥？我聽到他們喚你”水行俠”，這是你在地面上的身分？你要藉由把我交給地面種讓那些人認同你？讓你表現出不是跟亞特蘭提斯人一起的對吧。」奧姆一字一句緩慢的道，這話語彷彿利劍似的直戳入亞瑟的內心，亞瑟反射性的皺緊眉頭，面色陰沈「奧姆，你犯下的罪行我也不能幫你！」

「地面真的值得你這樣做嗎？哥哥。」奧姆充滿了困惑，他始終不能理解為什麼亞瑟對陸地充滿了情感，對造成海洋與亞特蘭提斯幾乎難以生存的元兇保持著這麼大的寬容心。

「我對陸地的深愛跟你深愛亞特蘭提斯是一樣的。」亞瑟不指望奧姆可以理解他的感情，「我會想辦法幫你爭取到好一點的待遇。」

奧姆冷笑了聲「這有什麼幫助嗎？你還是要讓那些人審判我不是嗎？」
這是一個死局，在亞瑟選了陸地開始。

亞瑟嘆了一口氣，不想再跟奧姆繼續爭論下去，不管怎麼樣都不會有結果的。
「我會想辦法跟正義聯盟協商的。」亞瑟想離開這個牢房，卻一把被奧姆給拉住。

奧姆在亞瑟轉身的時候急躁了起來，不能讓亞瑟就這樣走了，走了就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哥哥，你難道不敢面對我，我們今天把話都說清楚！"奧姆直直的盯住亞瑟的眼睛，沒有人知道奧姆跟亞瑟能夠心靈感應，或許這是兄弟之間獨特的能力。

"我們沒什麼好說的了。"亞瑟不知道該拿奧姆怎麼辦，奧姆一開始就很崇拜亞瑟，甚至把王位都讓給了他，根本沒有絲毫的嫉妒心，彷彿看亞瑟登上王位讓奧姆非常的開心。

奧姆半瞇著眼睛，他知道有些話是該說了，就算亞瑟覺得他很噁心。
"哥哥，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拼了命當上王在你回來後卻毫不猶豫讓位給你？你知不知道為什麼我不嫉妒？你知不知道為什麼就算我發動地面攻擊第一個還是想來陸地找你？"奧姆慢慢的靠近了亞瑟，而亞瑟雖然佔據了有利位置卻覺得自己節節敗退，奧姆一連串的問題打的亞瑟措手不及。

「因為我喜歡你，你懂嗎！」奧姆直視著亞瑟的雙眼大吼出聲，而亞瑟震驚的睜大眼睛，這小子說了什麼？

奧姆用力按住亞瑟的肩膀，不管不顧的吻上對方的嘴脣，他早就在夢中對哥哥這樣做過了幾百次，舌頭捲住亞瑟的舌，舔吻著對方的上顎，亞瑟悶哼，上顎的麻癢感居然讓他一瞬間有了點反應，亞瑟用力的推開了奧姆，他這個弟弟，對他抱有這種感情？

簡直像是最不好笑的笑話。

奧姆釋然的笑了出來，做都做了，既然都被關在這裡，橫豎也是死，不告白要等死了之後再告白嗎！

控制室裡，蝙蝠俠盯著螢幕瞇起了眼睛，前頭那些話蝙蝠俠可以當作是奧姆在煽動水行俠，但中間兩人忽然沈默，他們之間是有什麼特殊能力可以不需要說話便能交流？

而這告白親吻......各種不同角度的監視器拍到了奧姆的臉，奧姆豁出去的神情蝙蝠俠知道這個人是認真的，水行俠會怎麼做？他又要怎麼防範？

蝙蝠俠皺緊了眉頭，真是一件麻煩事啊。

亞瑟感覺這一切都十分荒唐，先是他的弟弟用他們一起制定的陸地侵略來攻擊地面，而他拿到了戟當上海王，奧姆因為退位給他失去了豁免權被關進監牢，他不過只是來探望一下奧姆，結果被奧姆抖落出來的事情震驚的無法言語。

氣氛越見詭異，亞瑟越是不說話，奧姆剛才一鼓作氣積攢起來的氣勢就要散去，他寧願亞瑟發脾氣甚至揮拳揍他，奧姆也不要哥哥是這種沈默的態度。

那感覺像是他被判了死刑。

亞瑟意味不明的盯了他一眼，輕飄飄的丟下一句話「你待著吧。」
待著，待著什麼？巨大的恐慌感襲捲了奧姆，這種被拋棄的懼意甚至比奧姆知道他會被地面種審判還要來的驚懼，亞瑟不要他了嗎？這種感情讓他失望嗎？

「你怕我？我讓你噁心嗎！」奧姆抓住亞瑟的雙肩，那力氣大的幾乎把食指陷入到亞瑟的肉裡去，而亞瑟掙脫開來，冷靜的離開了滿佈腥味的海水，不管奧姆在後頭的叫喊，走出了牢房。

亞瑟的心底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相反地簡直像刮起了十級的風暴，這種事該怎麼處理？亞瑟低著頭沈思著，他唯一想到的居然就只有那個人。

蝙蝠俠挑起了眉頭，儘管面罩遮蓋下看不見他的神情「所以你來找我？」
「我知道你一定會監視我的。」守望塔裡頭的休息室內，兩人平和的坐著，沒有任何一點的針鋒相對，亞瑟輕描淡寫的點破事實，而蝙蝠俠神情絲毫不變，彷彿監視的人不是他一樣「你想要怎麼做？」

「我想要帶走奧姆，回到亞特蘭提斯。」

蝙蝠俠聽見這句話不禁笑了出來，但那笑聲充滿了冷漠「你的弟弟讓陸地傷亡慘重，而你想要帶走這個罪魁禍首，讓他毫髮無傷的離開，之後再來更多次的恐怖襲擊嗎？」

亞瑟內心不安，但表面上依舊平靜，他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的退意，縱然這要求的確十分過分「我現在已經是海王了，三叉戟可以控制奧姆，我會親自盯著他，不會再讓他有機會做那種事。」

「你的聲譽在陸地已經太低了。」蝙蝠俠雙眼帶著探究，他是傾向審判奧姆的，那麼多枉死的生命，就因為他一個人，高譚市受創不多，但大都會可沒有這麼好運，超人不可能放過他。

「我沒辦法看著他死。」亞瑟咬著牙，就算奧姆在監牢裡說那些話，他還是無法平靜的接受奧姆去死。
「但是那些民眾也不想死，沒有人願意死。」從門口走進來一個藍色的身影，衝著他們點點頭「抱歉，擅自闖了進來。」

蝙蝠俠不以為意，亞瑟皺起眉頭，看來超人也知道了......。
「這種事，超人也必須知道，抱歉。」蝙蝠俠淡漠的道了個歉，亞瑟搖了搖頭示意沒事，畢竟他也知道如果蝙蝠俠私底下幫助了他們，超人或許會跟蝙蝠俠升起一些嫌隙。

「你的弟弟讓多少人家破人亡，現在那些人只想看他被審判，你要怎麼面對那些人？」超人語氣充滿嚴肅，不管怎麼樣奧姆其實是該被審判的。

「我用我的一輩子來保證，他不會在踏上陸地。」亞瑟低垂著眼睛，用力的說出這句話。

超人訝異的盯著他看，一輩子......亞特蘭提斯人的一輩子，很長。

「但你又怎麼能保證他不會再做任何會對地面不利的事？」超人犀利的眼神直直盯著亞瑟，這眼神居然讓亞瑟有種被穿透的感覺，已經很久沒有人讓他嚐過這種感受了。

一旁的蝙蝠俠倒是有點意外，他以為超人不可能妥協，但似乎有種鬆動的跡象？
「我的三叉戟可以控制他，他沒有辦法反抗三叉戟的能量。」

「蝙蝠俠那邊應該有更好的辦法，交給蝙蝠俠處理吧。」超人站起身來，但這話語透露出太多東西，亞瑟睜大眼睛，這是......答應了？

奧姆在牢房裡絕望了，他甚至做好一輩子都不會再看到亞瑟的準備，但是當那個金黃色的人影再一次的站在他的面前，奧姆眨了眨眼，驚愕的看著亞瑟「你......怎麼來了？」

亞瑟沒有回答，跟在亞瑟後頭走進來的卻是一襲黑衣的蝙蝠俠，手上還拿著槍。
奧姆一臉瞭然的神情，心裡卻像火燒灼般的痛「你們要不透過審判就殺了我嗎？」

「不，我是來接你的。」亞瑟揚起頭，說出了那句對奧姆彷彿天籟的話，奧姆呆滯的盯著對方，在那一瞬間，他甚至不知道蝙蝠俠走到他身旁做了什麼。

蝙蝠俠的槍裡是經過百般實驗的追蹤科技定位奈米炸彈，已經在高譚市的壞人身上實驗過了，只要奧姆起了什麼不該起的心思，擺脫了亞瑟，往壞處想，如果亞瑟之後跟著奧姆聯合起來，他們手上至少還握著奧姆的命。

「走吧。」蝙蝠俠朝著他們揚手，亞瑟拉著奧姆走了出去，示意奧姆換上普通點的衣服，蝙蝠俠親自送他們到了海邊，那雙陰沈的眼睛直直的注視著奧姆「我放過你不代表你可以為所欲為了。」

奧姆沒有理會蝙蝠俠的威脅，在他看來能跟亞瑟一起回到亞特蘭提斯比什麼都重要。

兩人站在海邊，亞瑟沈默的盯著海水「我答應看著你，不讓你再做出傷害地面人的事，蝙蝠俠.......他注射在你脖子裡的東西是奈米炸彈，只要你脫離控制，他隨時可以炸了你。」

亞瑟思索了很久還是決定告訴奧姆，他不想瞞著他這個弟弟。
奧姆瞭然的笑了出來，幾乎是放聲大笑，邊笑邊抹了抹臉頰「他們許了你什麼好處？你要看我幾個月？幾年？然後回到地面......」

「一輩子。」亞瑟打斷了奧姆的話，抬起頭直視著奧姆的雙眼「一輩子。」

奧姆話語憋住沒有繼續說下去，不可思議的瞪視著亞瑟，對方知道他在說什麼嗎？一輩子？

「走吧，我還要一輩子面對你這張臉。」亞瑟跳下水裡，奧姆有些傻愣的跟上去，就算亞瑟沒給他什麼回應，這種一輩子......也夠了。